阴阳夜市:桂花血馒头 复仇纸扎铺
什么是好人?被坏人陷害的人就一定是好人?
什么是坏人?满腔正义就一定不是坏人?
世界已经颠倒,黑白、对错、善恶……搅成一锅粥。
有人说我心黑。那是,因为我压根就不算个好人!
——盛小夏
1
清明时节雨纷纷,胖爷赶路要断魂。
大过节的,秦行愣把胖爷调回了八香街。
原因很简单,清明节地府忙乱不堪,秦行顾不来夜市这头,便要胖爷负责烧烤摊,扛上20天。
但胖爷是多伶俐的人啊!秦行的心事说不出口,那他也秒懂!
话说这不是小夏被亲爹带回娘家了么?好些天没音信。秦阎王表面绷着无异样,但心情特别差,脾气特别臭,说话特别怼,整个人都变态了许多!
这红花小院八香街,缺德、缺心眼都没问题,但缺了小夏绝对不行!阿弥陀佛,他还是赶紧把妹子找回来吧!
再说了,清明节的阴间多乱啊!阳间祭祖的鲜花水果、香烛纸钱,潮水一般涌进地府,弄得死鬼们落脚地都没有,只能拼了命的盘点入库,加班加到集体想投胎。
然而再怎么加班,也挡不住人间的奇葩!
现下的儿孙钱多人胆大,啥都敢烧给祖宗。什么手机电脑ipad,小三情妇俏二奶……更有甚者,居然还有烧飞机坦克航空母舰的!
要知道清明节前后20天,人间哀思直通地府。这几天的祭品冥器都附了灵气,一把火烧去阴间,便化作妥妥的实物。如今冥界的幽溟海上,雄赳赳停着一个航母战斗群,你说那玩意儿咋收拾吧?
这不,从阎王到小鬼,拆航母拆得直吐血。于是胖爷临走前,秦行还给他下了另一个任务:“去查查花圈寿衣店,看是哪个混蛋扎的航母,竟然这么结实!”
于是乎,胖爷身负重任滚回人间。他这倒霉催的,正赶上有人烧了一套健身器材给祖宗,黄泉路上一不留神被哑铃击中,二话不说便晕了过去……
等到胖爷哼哼醒来,人已经躺在八香街的黄泉井边,身旁一个青春貌美的女鬼,人高腿长,挑染波浪卷,打扮忒时髦。
“我叫蓝燕。刚才我救了你,把你拖回了阳间。”那姑娘瞅着面善,收人情债却一点都不含糊。
胖爷顶着一对乌青眼,大熊猫似的憨笑:“哎哟妹砸,你救我这是天大的恩情,我谢你1个亿也不多呀!”
胖爷的心声:爷我那1个多亿的债,给你给你都给你!
然而他的热情太过饱满,蓝燕往后一撤警惕道:“我不要钱!刚才我借你的通行证回阳间,算你已经谢过了。我跟你打听个人,年前有个姐姐在八香街卖烧烤的,你可知道她如今在不在?”
胖爷双下巴一抖:“八香街就一家卖烤串的,卖烤串的就一个姑娘,莫非你要找——”
“盛小夏!去年我活着的时候,她说有事就拿这个找她,可我后来忙自杀,也没顾得上……”蓝燕赶忙掏出一只铁环扣。
那环扣,幽都寒铁,忒眼熟!不就是秦行给小夏做的钥匙扣么?这玩意儿虽然又丑又糙,但是个认主的灵物,若非小夏赠送,别人抢不去也偷不走。
胖爷认了信物,只当蓝燕是自己人,笑道:“真不巧,她最近回家去了,这些天都不来八香街。”
蓝燕顿时急了:“她家在哪?我去找她!”
胖爷顺口说了个地址,那姑娘眨眼飘得老远。
“啥事这么急?还非得找小夏?”胖爷倒也没去追,远远嚷了一句,“你替我带个话,让小夏赶紧回来!烧烤摊缺人呢!”
胖爷这厢白嘱咐,忽然听得前方一声惨叫,墨黑的小巷里窜出一道火光!
八香老街木房子多,这地界闹火灾,绝对火烧连营片瓦不留!
胖爷心中一惊,急匆匆朝那巷子跑了过去。
2
杏花巷,巷口烧着一堆纸钱,朦胧照见群殴的现场。
有个倒霉蛋正被一群人拳打脚踢,已经不能动弹。打人的一共六人,六胞胎似的齐整,身形特别扁长。烛光灯影摇曳中,如魔似幻!
论打架,胖爷绝对是战五渣,这情形他哪敢上前?好在他动手虽然不行,动嘴却无人能及。当下耍了把口技,远远几声警笛呼啸,又扮演民警来出警,那声响,绝对令人身临其境!
打人的那几个听见动静,果然撂下地上的倒霉蛋,排队似的靠到墙根底下。再然后,胖爷做鬼都不敢相信的的一幕发生了:六人忽然集体倒下,砰的一声爆成一片浓烟,还夹杂着片片纸灰!他们竟然都是——烧过的纸人?
一时间杏花巷蜡烛全灭,烟气呛得人喘不过气来。胖爷眼明手快抓起一点还没烧完的纸片,又使劲拽住挨打的那个,一阵风似的回了红花小院。
这会儿太白还没升星,见胖爷回家一脸黑,还拖着个活死人,便咧嘴一笑:“咋?老秦在阳间虐我,去地府又虐你了?艾玛,这回我可平衡了!”
胖爷哭笑不得,简单说了纸人的事,烧焦的纸递到他面前:“神仙哥,你瞧瞧这是什么鬼玩意儿?”
太白拿起纸片端详片刻:“嗯……有点像上古傀儡术。这纸有点微微的苦药味,应该用龙胆树汁浸过,还有糯米汤和桐油……这样纸人才能被咒语驱动。傀儡术有很多种,回头我再翻翻旧书……”
胖爷赶紧拿瓶子收起纸片。太白则去拨弄地上那人,唏嘘道:“哎哟,骨头断了这么多,还好昏迷,不然伤不死也疼死了!”
太白星君救人那是杠杠的,几个法术一碗药,那人顿时内伤全好,人也清洁了许多,白白净净还挺帅。
只见他猛咳一声醒来,见了胖、白二人便往后缩,看来刚才真是被打惨了。“你们想怎样?我的报道替百姓申冤,绝对不会撤!打死我也不会撤!”
太白有些诧异:“原来你是个记者?你写了什么捅马蜂窝的报道,别人要这么收拾你?”
胖爷过来给他包扎外伤,那记者才明白这是被好心人给救了,于是松了口气:“我叫王简,都市报法制版记者,我也不知道哪篇报道惹了他们。我来八香街找人,没想到他们上来就打人,简直丧心病狂!”
专业杀手自报家门干啥?太白有些失笑,追问道:“这八香街是哥几个的地头,说说,你找谁?”
王简难掩急切:“你们是夜市摆摊的么?有个姑娘,她叫盛小夏,二十出头,挺……挺漂亮的,听说她也在夜市摆摊,你们认识吗?”
今儿咋了?男的女的全找小夏?小夏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胖爷不禁纳闷道:“盛小夏我们当然认识,熟得很。你找她干啥?”
“我听说她跟家里闹翻了,电视台工作也辞了,出来自己混。我担心得不行……我有要紧事想找她当面谈!”
太白眯眼打量王简:“哎哟,还“当面”谈!你是小夏什么人?”
“我……我是小夏大学的学长。”
3
太白和胖爷对视一眼,心有灵犀地恶向胆边生。
瞧这王学长,显然对小夏有特别的意思。假如这位见了小夏旧情复发,把妹子追了去,那阎王岂不要失恋?秦行要是彻底变态了,太白和胖爷还怎么过?
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哥俩为免池鱼之灾,咔嚓嚓排骨插双刀!秦阎王还没回来,王学长甭想趁虚而入!再说了,今晚那个傀儡术可是高端法术,谁知道人家后面还有什么邪招?为了广大市民的安全,也不能放王简出去乱跑!
于是乎,胖、白两个匪类果断下手!太白哄骗王简喝了一碗安息汤,胖爷扛他去后院睡觉养伤,一天一夜不省人事,绝对没问题!
两人收拾停当,太白便启动各种渠道,调查王记者祖宗十八代,以备不时之需。一旁的胖爷则反复回想那些纸人的模样,脑中忽然闪过一点火花:
秦哥让他回阳间调查花圈寿衣纸扎店,会不会……这个纸人也跟纸扎有关呢?好比那个能扎出航母的家伙,扎个傀儡小人可不难为吧?
要知道,八香街可是阴阳交界的地方,纸扎铺的纸人要是在八香街烧了,晚上应当也会变成实物。通过符咒操纵,不是比上古傀儡术要简单易行得多?
有些事,好比他的口技,厉害热闹都是唬人的,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!
于是第二天一早,胖爷便去了城北福寿路,花圈寿衣店一条街。
凭着胖爷人畜无害的熊猫脸,通身恶俗的土豪气派,蜜里调油向大妈们打听哪家纸扎卖得最贵?谁的手艺最好?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!
寿祥纸扎铺,当家老师傅纪云翔,74岁高龄,纸扎手艺无人能及!据说他扎的童男童女惟妙惟肖,顾客都舍不得烧!
于是胖爷在福寿路的尽头找到了寿祥铺。十分寻常的铺面,大门板上堆满了香烛元宝纸钱,不过是寻常大路货。
胖爷再往里走一点,便看到了一大排童男童女,纸轿纸马。那小人……怎么说呢,歪瓜裂枣得惟妙惟肖!
胖爷揣着纳闷不死心,忽然捂肚子别腿直哆嗦,扯着店员道:“我早餐吃坏了,得借个厕所……哎哟,要出来了!快些快些……”
那店员赶紧掀开门帘,放他去解决人生大事。胖爷还真去厕所蹲了一会儿,出来的时候仿佛头晕目眩,一不小心便撞去了后院。
“胖哥?你咋上这来了?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,倒把胖爷惊了一趔趄。
盛小夏,手里拎着一个纸扎,十分诧异地瞅着胖爷!
哎哟,妹子这几天这是咋了?往常那么精神一姑娘,如今瘦了一大圈,脸色也苍白得吓人!
胖爷这个心疼啊,连忙问道:“小夏你病啦?病了跑这地方来干啥?这里阴气重,对身体可不好了!”他说这话也没寻思寻思,这里阴气再重,能重过八香街么?
小夏显然有心事,目光竟然有些闪躲:“我……我家要去上坟,让我买些纸钱……”
然而胖爷这样的人精,撒谎看一眼就知道!当下也不说破,亲切问道:“昨儿有个叫蓝燕的,巴巴地找你。她啥事啊?要哥帮忙不?”
小夏听见“蓝燕”的名字,便从兜里掏出那个寒铁环扣,答道:“不用帮忙,她附在上面跟着我,就想让我带她见爷爷一面。办完这事我就让她回地府。”
小夏话音刚落,后屋黝黑的门洞里走出一个老头来,鸡皮鹤发,两眼通红,手里举着大拐杖,像个穴居的巫师。
“这里是私宅,闲人勿进!出去出去!”
那老头凶神恶煞,小夏腾地跳了起来,着急上火的:“那什么我不多说了,我爸的车还在等我呢!过完节咱再聊!”话未说完,她已经一溜烟跑了。
胖爷狐疑地望着她溜走,越发觉得不对劲!
小夏的亲爹是个人渣,她平日都不搭理的,如今怎么这么亲?不对,小夏那么憔悴,这些天显然过得不好!她有啥难事,不能跟哥几个说么?回头他就去小夏家里瞧瞧!
胖爷正琢磨呢,忽然耳旁一声棍棒呼啸!胖爷陀螺似的闪过一击,转头却见那老头挥着拐棍又抽了过来!
“都来欺负我老头子,出去,滚出去!”
“哎,你是纪云翔老师傅吧?有话好好说,我就借个厕所而已……哎,你怎么打人啊?哎哟……”
那老头不愧是冥器界的扛把子,下手又快又准,才照面不过两分钟,胖爷便被他揍得抱头鼠窜,一不小心还窜去了后屋!
后屋里,放着半屋子纸扎童子,像真人一样鲜活,正是杏花巷里打人的款式!
昨夜行凶的就是纪云翔的纸扎!没个跑!
这死老头子,跟王记者有什么仇怨?非得置人于死地?
小夏……是来见纪云翔的吧?她和这纸扎铺又有什么瓜葛?哎呦……
4
胖爷满头包地逃出福寿街,太白的电话便过来了。
王学长这人,不太妙!
王简,29岁,未婚单身。上大学期间他一直名列前茅,学生会书记,妥妥的学霸!毕业以后在帝都当记者,写了好多篇轰动一时的报道。
王记者为人正直,嫉恶如仇,几年前为了揭穿黑幕,甚至卧底半年之久!他是业内的良心,记者的榜样,去年拿了华夏新闻最高奖!
这样的名人,神仙死鬼都不认识,可见他们看人间的热闹看得太少了!
太白那边传来两声冷笑:“按舆论风评,王记者人品好,能力强,长得帅,家庭健康,新闻精英,前途一片光明……这样的人老秦也比不上啊!于是我又去查他写的报道,然后我就看到了这些——”
胖爷的手机随后叮咚两响,就手一瞧,太白发来了一篇网络八卦帖子。
这帖子写的不是别人,正是小夏的亲爸——著名主持人兼制作人盛荣的龌龊事:养小三,私生子,妥妥的重婚罪!制作节目潜规则,收受贿赂搞腐败,争房产诬陷族兄入狱……盛荣的恶行激起众怒,惹得一众网友人肉他全家!
而这帖子的起因,却是另一篇发自正规媒体的法制报道。
报道上说,三年前S市盛家小学教师盛显达强奸案,很可能是个冤案。盛显达至今不服判决,并对记者坚称,是盛家同族的某人有权有势,设圈套谋夺他的老房子,布局诬陷他入狱的。而谋害他的人,影射指向了盛荣。因为这篇报道,甚至有著名律师要帮盛显达打官司!
可是红花小院的都知道,这位盛显达就是个禽兽!他是盛小夏的族叔和小学老师,猥亵幼女的惯犯,8岁的小夏就遭了他的侮辱。为了反抗,小夏甚至咬掉了他一块耳朵!
胖爷看完报道,已经气得直哆嗦。
这报道和帖子,小夏一定看到了。遭到侮辱的事,她没脸对别人说,所以这些天才跑回家的是么?可怜的娃,刚才见面都不敢抬头,还瘦成那样……欺人太甚啊,混账王八蛋!
胖爷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,怒不可遏道:“那个人渣,居然还有人替他翻案?有这么颠倒黑白的吗?这哪个王八羔子写的烂报道?胖爷我砍死他!什么?都市报……王简?”
电话那头,太白呵呵一声冷笑:“大记者一支笔就可以翻云覆雨!胖子,我看杀王简的八成是小夏!你不是说她认得纪云翔么?可见那些纸人她早买了。她熟悉八香街的各种道道,符咒还是我教的,弄个傀儡小菜一碟!要我说,小夏想杀人就对了,算她有血性!你也别查了,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,赶紧回家来!”
胖爷后背顿时冰凉,似信非信,越想越糟糕:“都把小夏逼到杀人的地步,王记者咋好意思来找她?他是个二百五么?再说了……小夏杀人一时爽,死后可要判入地狱的呀!冥法无情,难道让秦哥眼巴巴看她下刀山地狱?”
不,自家妹子决不能这样的结局!而且胖爷认识的盛小夏,是阳光灿烂的姑娘。要说小夏会杀人,还是如此缜密的谋杀……这事胖爷心里过不去!
王简得罪的人多了,咋就不能是别人动手?……比如,纪云翔也有嫌疑呀!
这事,胖爷得跟王简掰扯掰扯!
5
入夜时分,王简被胖爷喊醒,带去了八香夜市。
王简这人,真让人叹息。他躺了一天一夜,此刻走路都打晃,却里里外外帮着胖爷收拾家伙,推车出摊。直到烧烤摊在黄泉井边摆妥当了,这才去对面买了一大碗麻辣烫,还请胖爷吃青团应节气。
要不是他写过那么混账的报道,这人可真让人恨不起来。
胖爷一阵憋屈,更不愿承他的情,便扔给他两个烤鸡翅,拿着青团有一口没一口,开始套话。
“王记者,你们见多识广,有个事我想找你打听呢!今年我爸妈忌辰30周年,我想弄得隆重些……你认不认得卖高端祭品冥器的地方?”
王简想也不想答道:“去福寿街呗!清明节不都去那里?”
“福寿街店铺那么多,我咋知道哪家好?我听人说有家祥寿纸扎铺挺有名,那个纪云翔师傅你知不知道?”胖爷此刻紧盯着王简的表情,一丝一毫都没放过。
这个问题,王简要是遮掩不说,越说明他和纪云翔有仇怨!
然而王简闷头吃麻辣烫,十分不留心地摇头:“纪云翔是谁?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,从来不信封建迷信的。”
胖爷这个封建迷信的产物很不死心:“贵人多忘事吧?真不认识?”
“听都没听过!”王简放下筷子,扯了张纸巾给他:“哎,大哥你流鼻血了。”
“胡说,我哪来的血?”胖爷嗤笑,就手一抹,满手的红。
烧烤摊前静默片刻,胖爷忽然翻到在地,脑袋仿佛要爆炸!剧痛之下他却仍然一把扯过桌上的青团:“这个……有毒……”
青团是王简买的,夜市里有人要毒杀他!
然而这毒委实凶猛,胖爷已经无力思考。恍惚中,居然听见小夏惊呼:“胖哥!你怎么了?你醒醒!”
小夏……你怎么来了?
难道真的是你?要毒死王简?
……
胖爷在六院昏迷抢救,病房外,小夏和王简面对面,气氛有些窒息。
王简心有余悸,面对小夏心情又异常复杂。毒青团是他亲自买的,说明对方要毒杀的人是他,只不过胖大哥替他受罪了而已。
这些天,最可能对王简动手的人,他心里并非没谱——盛显达冤案的报道出来之后,他已接到盛荣那边好几次人身威胁了。
只是这些事他从不对外提起。毕竟盛荣的女儿,这个美丽的小师妹,一直是他大学时代难以言传的甜蜜憧憬。
然而这会儿,小夏面对他的态度,真是冷漠得让人心寒。因为报道的事,她在迁怒自己么?是啊,盛荣再不堪,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王简心中七上八下,鼓足勇气道:“学妹,我一直找你,想跟你说件事。盛显达那篇报道,的确指向你父亲。可我只是报道事实,这是一个记者的职业操守和良心。这事你可以生气,但一定要理解我。”
小夏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,异常冷淡道:“你想错了。我爸的事我不关心,更不生气。我只是知道,你报道的不是真相,这事无关良心,更谈不上职业操守!”
王简微微皱起眉,“当年你来报社实习,是我带的你。我清楚记得你说过,做记者要守住初心!盛显达的案子,是证据链不足的冤案。当年控告他强奸的那个女的,邻居都说她是破鞋,她的账户还有大笔不明汇款。可见盛显达是被人做局陷害的!”
小夏却冷冷一笑:“因为受害者是破鞋,所以被强奸就是做局?盛显达遭人陷害,所以他就是个清白的好人?受害者一定得纯洁无辜才合格?这世界除了黑就是白?王简,你所谓的冤案调查,不过是他妈的一坨狗屎!”
无法想象,那个可爱的小师妹有一天居然对他爆粗口!王简的心仿佛被金瓜大锤抡过,那纯粹美好的憧憬,一声裂响,一路破碎,碎成了渣……
王简的胃在抽搐,异样的失望忽然化作诡异的怒气,他反唇相讥道:“黑就是黑,白就是白!如果那女的不对男人发骚,就算盛显达发情也找不上她的门!”